女兒出生後,我們夫妻剛在衝刺事業。為了消除自己的罪惡感,我選擇把女兒放在高雄給媽媽帶,因為我知道,世上唯有她才會為我的女兒熬好幾個小時的大骨湯、把蘋果細細磨成泥。女兒在高雄待到小二,在這期間,全家每個月相聚一次,我們打定主意:只要她看見爸爸、媽媽這兩張臉就代表歡樂。我們帶她瘋狂的騎馬、打地鼠,然後再北上衝事業。
女兒小二那年回到我們身邊,因為先生在交大服務,宿舍環境好、適合孩子成長,於是每天我從新竹開車到板橋上班。那時我已經是主任,每天都等到學生晚自修開始,我才離開學校,來回一百五十公里通勤,回家還要做家事、煮飯。有次我在洗碗,累得要死,看見先生卻一派優閒在沙發上跟女兒講故事,一肚子火上來,跟先生說:「來,我跟你談一談,我們來交換工作。」
因為在學校服務,女兒的班親會我沒參加過。女兒小學畢業典禮跟我學校同一天,那天我從板橋飆車回新竹,抵達她學校那一刻,剛好聽到「禮成」,我歪著頭看見禮堂內的女兒也在看我;我說「我有來」,她說「才不算」。
女兒與我生命中的貴人
女兒小五時我們關係有段低潮,她會在紙條上寫「媽媽你不了解我」。我找她的導師談,導師自己也是兩個孩子的媽,她曾有晉升主任的機會,但為了孩子她選擇當老師就好;然而,等孩子長大或許會回過頭來問:「為什麼媽媽要放棄追求更高的成就?」她說:「我已經準備好要面對孩子的質疑,但是李主任你要撐下去。」這位老師後來跟女兒交換日記,陪她度過低潮,她是我們母女生命中的貴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