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艾瑞.卡爾繪本藝術美術館時,聽說卡爾夫婦當年因為拜訪日本安曇野的岩崎知弘美術館,興起了在美國建立美術館的願望;所以當我繞了一圈,遊歷了多個與繪本相關的美術館之後,還是要回頭尋找,那位開始將繪本認真當作藝術經營的人─松本猛先生。
岩崎知弘女士去世時,她唯一的孩子松本猛還只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。這個看著母親做繪本長大的孩子,以對母親的敬佩與愛,堅持要為她的畫作辦展覽。當時沒有美術館或是任何可以展覽的場所,願意展出繪本相關的原畫,因為繪本原畫還是處於繪本作家沒有使用很好的紙張、製版印完就丟棄的時代。遍尋不著場地後,松本先生決定以自己家裡為展場,就在東京知弘美術館現址,就地佈置。
經費不足怎麼辦呢?他開始印書、做周邊產品、募款,讓這件事成為一件可以自給自足、永續經營的事業體。他的遠見與持續的努力,讓這個美術館與母親的作品被注意。母親的心意被重視之後,讀者跟著重視孩子、兒童權;而且用岩崎知弘溫和與堅持的精神,主張世界和平、伸張正義真理。
與松本猛先生第一次見面在台北,因為岩崎知弘美術館到台北的展覽,他來台北確定佈展事宜,並且在圖書館裡演講。我有幸參與他與台東大學兒文所游珮芸教授、星月書房魏淑貞總編的午餐;第二次他與女兒因為《福島來的孩子》中文版來到台北,又一次親近這些原來只有在書上看到的人物。言談中,感受到他們三代承襲對繪本的情感。那種愛不是掛在嘴邊或寫在文字裡,他們用種種行動表達。
曾有朋友介紹我關於自行車隊競賽的概念。這個運動比賽的團隊,由不同人才在平地、上坡、轉彎地區分別領騎,保護主將繼續前行,這種為了目標與理想的精神,賦予每位選手責任。我不曾在這樣的團隊運動中訓練過,但對我而言:繪本有如那位主將,而兒童文學界的前輩與後進前仆後繼,只為在不同平面、場所、時間推動這位主將。松本家的三代讓我感受那種在不同路況、不同時代,用不同體力、不同專長維護繪本的情懷。
知弘美術館的誕生
從沒見過比松本猛先生對繪本更深情的人。他先將東京的舊家整修成為知弘美術館,繼續用美術館經營的收入,陸續購入許多世界各地繪本家的作品,包括原畫、版畫、還有百年前印書用的銅版等。這些作品現在都是繪本藝術的珍品,價值無法估算。二十年後(1997年),他參考其他美術館的概念,在長野縣松本市的安曇野籌辦了另一個更大型的繪本美術館,使東京和安曇野的知弘美術館成為繪本藝術的重鎮。
四十年來,知弘美術館不斷展出和繪本有關的創作、物件與歷史。因為他們規劃嚴謹、對繪本藝術的尊重,同時也吸引許多創作者申請將他們的作品存放在館中。這些都是相對的好循環,有好的作品展覽,吸引更多參觀者;有好的地方保存,也吸引更多好作品。
到安曇野旅行,若有時間,沿途必經的松本市是日本四大古城之一,值得留宿。安曇野地區據說是日本美術館與博物館密度最高的地區,附近有二十家美術館參與連成Azumino Artline Map(安曇野藝術線地圖)連線。安曇野同時也是日本阿爾卑斯山脈的門戶,由松本、穗高一路過來,有許多著名旅館。由此往西到上高地,是日本旅遊勝地。
松本猛先生會將美術館設在這裡,靈感來自於其他美術館。他主要參照美國 Norman Rockwell Museum、丹麥的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、荷蘭的Krller-Mller Museum等三個美術館。都是在離大城市有一段距離、又不是太遠的小城,營造一個整體觀念的美術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