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時候,道理透過與自己無利害關係的經驗來論述,似乎容易接受的多。而借由人、動物、甚至是非生物為主角而撰寫的寓言故事,其夾藏的智慧與意念,陪伴我們走過童年,在淺顯的故事裡,一步一步練習對深奧道理的理解與探索。即使已是成人的我們,心裡總還能想起幾則經典寓言,以及故事在自己成長歷程中發揮的奇妙作用。這是寓言故事讓人喜愛的原因之一。
《九色鹿》是一部傳統、與誠信和善念有關的佛教故事。今年初,林秀穗與廖健宏兩位作者重新改編、出版。新版本的《九色鹿》,以玄鳥取代原始故事裡烏鴉的角色,並透過玄鳥的視角貫穿全場,尤其牠在開場與結尾的口白,前後呼應,具有畫龍點睛的效果,如此重新演繹的角度,使得承載的寓意更容易領會。此外,沈著別緻的剪紙作畫,讓故事在神祕幽然氣氛中展開。
令人耳目一新的《九色鹿》新作,勾起心中許多回憶,想到了幾部同樣具有東方色彩的寓言故事。
圖:劉亞菲攝影
其中,最快浮現腦海的是《劍獅出巡》。三隻活潑逗趣的劍獅,為了找回避邪鎮煞的那把劍,穿梭在紅磚房舍的台南安平,甚至尋求媽祖娘娘的幫忙。雖然最後找到劍,但並沒有把劍從孩子手中拿回來。生動的故事讓傳統信仰中的神祇對人民身心安定的庇佑,這份至高的神聖精神,靈巧有力的進入到讀者心中。
此外,劉如桂老師的新作品《風獅吼》,以金門實際民情風俗為背景,主角為大鱟與四尊風獅爺,故事精彩動人,寓意深切,對於年紀尚小的讀者,更是一則能引導思辯的好寓言,讓人回頭思考,島上的狂風,究竟是大鱟吹吐而來,或者根本是居民划樹破壞土地造成?而大鱟與風獅爺,除了對立,其實還有和平共處的選項。細想故事全貌,傳達的是一份來自神祇、樹靈、居民對土地珍視的大愛。
《夜鶯》則是安徒生童話中,少數以東方國家為背景的故事。夜鶯美妙的歌聲,讓牠成為皇宮的寵兒,但即使牠對皇帝的關愛與友誼如此真誠,夜鶯終究只願意在皇帝有需要時回到皇帝身邊,為他唱歌,卻不願永遠留在舒適而處處受限的皇宮。受到愛戴關注與回歸樹林自在生活的兩方抉擇,對夜鶯來說卻一點也不感到猶豫。而夜鶯與機械珠寶夜鶯的對比,於故事尾聲再掀高潮、富有哲理。
另一則與鳥有關的東方神話寓言—《帝哥的金翅膀》,作者Leo Lionni將故事背景設定在印度。一隻因為擁有金翅膀而受到排擠的小鳥,選擇將身上的金羽毛,一根一根拔下來幫助需要的人,最後身上只剩下不起眼的黑羽毛,心裡卻篤定明白,不論是擁有黑翅膀或金翅膀,每隻鳥都與眾不同,也都值得擁有一個金色絢麗的美夢。
《明鑼移山》與中國的《愚公移山》有異曲同工之妙,羅北兒擅長的水墨畫風格,更提升了故事的情境想像。《明鑼移山》裡,一對執念堅定的夫妻,一心想將門外的那座山移走,試過智者的多方建議,最後靠著「移山舞」終於遠離了那座山。遇到困難,一味採信他人意見,究竟是智或是不智?而把山移走的,是「移山舞」或者是心境的轉變呢?!在讓人莞爾一笑的情節中,能延伸或深或淺的思考。
再者,一則來自泰國的童話寓言《隱士與小老鼠》,以及《大喇嘛與小老鼠》,兩則故事架構十分接近,但透過不同作者的詮釋,前者有著變換形體、擁有了能力,便忘記本份的反省。後者故事中,老鼠即使變成了強壯的老虎,卻依然害怕貓的追逐。對於人與心的「本質」有著深刻的引導,值得細細品味探討。
8則帶有東方色彩的寓言故事,背景自台灣、中國、泰國至印度,蘊蓄善良、誠信、人我關係、自我意識等意念,有來自台灣的作品,也有透過國外作者的詮釋。暑假在即,或許我們可以花點時間,找找具有東方色彩的寓言故事,陪伴孩子在寓言寄託的廣濶世界,探索東方傳統文化與歷史民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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